战轻风

世界真细小 三-四

歌词即大纲

狗血OOC的破镜还没重圆梗

其他CP有鹿鞠

最后肯定是HE


  


==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当自己说出分手之后宇智波脸上精彩的表情。在别人眼里的佐助大概是一首起伏不会超过三个音阶的协奏曲,他高兴了就弯弯嘴角,不高兴了就皱皱眉,开心的时候会低头笑,生气了也不过是冷哼一声,再出格一点也就是直接拿拳头问候对方的脸。


  可此刻他在那双他最喜欢的黑色眼睛里先是看到了不可置信,然后是愤怒,最后他甚至还能看出一丝丝委屈——委屈?鸣人忽然想大笑——一言不发就被丢下的人不是佐助、傻等了这么久的人不是佐助、把自己折腾到医院的人也不是佐助,他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就因为自己从来都是凡事让着他,结果偏偏在分手这事上比他快了一步所以他就觉得委屈了?


  「那时候我才发觉,任何人都是有阴暗面的说,」鸣人抿了抿嘴,「我看到佐助那种受伤了的表情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反而有一种扭曲的快感——你看,宇智波佐助也不是坚不可摧的。可等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跑的时候我又后悔了。」他叹了口气,「我原本以为就算有一天要分开也应该再体面一些再客气一些,毕竟我们从小是邻居一块长大的,看在父母辈的交情上也应该保有那种‘分手后大家还是朋友’的气度,你说呢?」


  奈良鹿丸摇摇头诚实的说,「别问我。你们两个天天打架的时候我没想过你们能搞到一起去。你们两腻成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根本没想过你们会分开。」


  漩涡鸣人沉默了一会后,「好吧,骗不过你的说,」怎么就不小心把后悔的那点小心思都说出来了,这下他好不容易建立的‘有点骨气’的形象不是又崩塌了么?他把这一切归于酒精作用加上夜深人困,「但我的确是有点后悔没能跟他好好道个别,这么说你大概会看不起我,就算是我提出的分手,我还是存了等他三年之后回来再告诉他——别说三年,三十年我也愿意陪你耗着的心思。」


  「可我没能做到的说,」他伸了个懒腰,「分手后的第三年,也就是两年前我们在做什么你还记得么?」


  那可真是一段累成狗的岁月——鹿丸一头黑线的回忆起他们刚刚大学毕业,雄心万丈的想要抛开家庭背景闯出一片天地来的创业时光。等真正踏进社会之后才发现商学院的教材里大概只有2%是有用的,剩下的98%大概得等他们熬到父母那样出色才能用得上。


  「我们忙于组建队伍,忙于拉订单,忙于研究合同应该怎么签,」回想到那段日子鸣人也苦着脸,「太忙了我说,忙到我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顿吃的是夜宵还是午餐,忙到我根本忘记了还有宇智波佐助这么个人。如果不是哪一天忽然看到西餐前菜里居然有小番茄,我大概根本想不起他来的说。」


  仔细想想这几年吃番茄也不算少了,可偏偏就那天,漩涡鸣人看着那个红色的小东西就想起夏天喜欢把冰冻后的小番茄含在嘴里的宇智波。他喜欢一口咬下去,然后不知道是被酸到还是被冰到,那时候的佐助总爱稍稍眯起右眼,像只餍足的猫。对面的客人看他沉默了这么久不动手以为他对什么食材忌口而贴心的问了出来,鸣人这才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走神了而已。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原来时间过的这么快。


  「那已经是他离开木叶——至少是我们当时以为他离开了——的第四年,」鸣人自嘲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的说,就是这样一看曾经自己的那些坚持就显得很可笑了。所以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搞不好佐助就是看穿了这点才离开的这么干脆的说。」


  时间最是公证所以也最是残酷,等他消磨过这么多时间后再想想当时自己立下的誓言才明白那其实不过是一种理想罢了——就像那个神经兮兮的策划着跟宇智波摊牌谈判,详尽到该用什么表情什么姿势都在脑海里筛选了好几轮,结果对方压根没来的晚上一样。一切都只存在于想象之后,现实不会朝你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可他到底还是留在木叶了,」鹿丸看着他,企图看出一丝破绽,「你就真的完全不知道?」


  「我完全不知道。」漩涡鸣人无辜的举起双手,「真的,所以今天那个叫重吾的说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四年的时候我都惊呆了。」说完他想了想,「不过我大概可以猜到是谁叫他留下来的。」


  「恩?」


  「宇智波鼬啊,」鸣人耸耸肩,「这世上能叫佐助改变心意的之后他哥,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佐助究竟是喜欢他哥多一点还是畏惧他哥多一点了。不过也难说,没准是他忽然遇到那个重吾找到真命天子了呢?」


  「我宁可相信是因为鼬哥。」你不要忽然给佐助加个恋爱脑的人设。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不过不得不说佐助真的变了好多。我们交往的时候他都不喜欢我去他家的,房间更是从小就不让进……欸,他连我家预备钥匙放哪都知道的说,这么一想我又不平衡了。」


  鹿丸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平衡吧,人家现在跟你没关系了。」


  「但我还是会难过啊我说,」漩涡鸣人又叹了口气,「或者说不服气吧?我对他这么好,他什么都不肯为我改。面对我的时候他就这么有原则,哪怕马上要走了该赌满三天的气绝不会第二天就消了。就算现在我已经都放下了,看他过的这么好我也很安心,但叫我坦然接受他为一个认识不久的人放下自己的坚持,还是太难了我说。」


  「佐助过的很好吗?」鹿丸皱了下眉,「我怎么听小樱说他看上去很不好?你是没看到她刚刚那副心疼的样子。」


  鸣人眯着眼,「哪里不好?我看佐助的眼睛亮的很啊,虽然有些疲惫但依旧很亮很兴奋,他一定很开心……至于衣服什么的,他都能接受同居人了,难道还不能穿衣服稍微不讲究一点么我说。」


  是是是,就你能从宇智波佐助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看出花来——鹿丸默默扭过头。


  「好啦,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的说,」漩涡鸣人扭头看向奈良鹿丸,可怜兮兮的问,「可以带我回家了么,奈良先生,大冬天的我快困死了。」


  鹿丸咋舌嫌弃的说,「说了大男人不要撒娇,一点都不可爱。」说完再次发动汽车,慢慢往主干道上走,「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当然答案你不用告诉我。你说你已经放下了,很好,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原本以为既然都是雏田的邻居了,那以后就会经常打照面了,为此每次去接送雏田上学的时候漩涡鸣人都会做一番心理建设——可这世界说大就大,差不多小半个月过去,他愣是连宇智波的影子都没见着。反倒是从雏田那边得到一条叫他吃惊的消息——宇智波佐助不仅没去雷之国深造,还改了专业,现在是木叶医大的临床心理学副教授了。


  木叶医疗行业的两大巨头就是宇智波和日向,这也是为啥当初鼬和佐助都考了医科院,可他记得佐助主攻的是外科,难道现在宇智波家涉面又变广了?


  「木叶的冬天还是这么冷啊。」雏田到家后邀请鸣人进去喝杯茶,鸣人想着离跟鹿丸约好开会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也就答应了。进屋之后暖气扑来总算驱散了些冬天的寒意,可对在四季如春的汤之国生活了十几年的日向雏田来说还是有些冷。


  「现在已经不比从前了的说,」鸣人说句谢谢接过水杯,「小时候可以打雪仗现在已经不行啦。」


  两个人刚开始回忆小时候的趣事就听到有人敲门,漩涡鸣人的神经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他目光跟着去开门的雏田走,可惜门口站着的不是佐助,而是比佐助更叫他不想见到的重吾。


  「打扰了,」重吾看上去特别为难,「请问你有退烧药么?」


  雏田也为难的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搬过来,还没准备医药箱。」


  鸣人笑着走过去摇摇头,「雏田你还说自己要当医生的说,怎么会家里不准备医药箱呢?」说完他看向重吾,「难道佐助也没准备?你们这些励志要照顾别人的医生能不能先照顾好自己啊我说。」


  「佐助准备了的,」重吾没听出鸣人是在打趣以为他真的在责怪佐助连忙解释说,「但是用完了。」他顿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依旧万分为难的样子,「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去买点退烧药,」说着他递过去一个盒子,「这个牌子的就好,钱给你。」


  日向雏田有点懵,这个要求怎么看都有点过分。她接过盒子后看了看鸣人,后者把小药盒从她手里拿过去看了下,就是很普通的退烧药而已,「你不方便自己去?」


  重吾低下头捏紧了拳头,「我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


  鸣人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借口请别人代劳,「那佐助呢?」他脱口而问,刚问完他就觉得哪里不妙——


  「佐助起不来了——」


  重吾来借药那说明病倒的肯定是佐助,以宇智波佐助的骄傲但凡是可以走动就绝对不会让重吾上门求别人帮忙吧?漩涡鸣人下意识就推开重吾往他们家跑去,刚到门口就停了下来回头乜着眼问,「我可以进去吧我说?」可他并没有等到重吾的许可就一把推开了虚掩的门,看到躺在沙发上裹着被子的宇智波。


  「佐助!」鸣人顾不上是不是要脱鞋径直走过去摸了摸宇智波佐助的额头,「你到底是怎么搞的!?」他回头就质问跟过来的重吾,「怎么严重你居然不送他去医院!?」


  跟着进来的雏田也凑过去探了探佐助的额头惊呼道,「这……佐助君都烧成这样了吃药肯定没用的,要快送医院去啊。」说完她拉了一把还在冲重吾发火的鸣人,「鸣人君你还愣着干什么。」


  漩涡鸣人看了看一旁低头不说话的重吾,一把抱起宇智波,「我现在送他去医院,你来不来?」


  重吾低头犹豫了会后摇摇头,重复的说,「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说完看了眼鸣人后拦住他说,「你是佐助的朋友吗?」


  日向雏田看了看挡在门口的重吾又看了看抱着佐助冷着脸一言不发的鸣人后焦急的说,「我们是的,我们从小跟佐助君一起长大的。」


  重吾还在犹豫的时候漩涡鸣人的耐心已经见底,他侧身重重的撞了一下重吾后头也不回的抱着佐助走到自己的车旁边,雏田跟上来帮他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小心点啊鸣人君。」


  「恩,」鸣人附身过去给他拉安全带,「外面冷雏田你想回去吧我说,我送他去医院之后也要回公司去了,明天——」说话间他看到宇智波的脖子上两道明显的指痕。佐助本就生的白,即便是烧的满脸通红那两道红痕依旧明显。漩涡鸣人伸手触过去,刚碰到滚烫的皮肤就跟触电了一般缩了回来。


  「鸣人君?」日向雏田疑惑的看着鸣人,不懂为何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冰冷而有些阴鸷,死死的盯着宇智波佐助的脖子。


  鸣人深吸了口气,「没什么,我明天来接你去学校。」说完给佐助关上门绕道另一边上车。


  「好的。」


  告别日向雏田后鸣人就驾着车带着已经烧的意思朦胧的宇智波往最近的医院赶去。很好,这很正常——漩涡鸣人努力安抚自己忽如其来的烦躁——他现在有男朋友所以身上有点什么痕迹一点都不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


  


  等他带佐助到医院之后就被护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什么病人都烧成这样了才送来什么没有责任心再晚一点出事了怎么办之类的。漩涡鸣人顿时觉得很冤枉——几年不见宇智波佐助是瞎成什么样才会找这么个男朋友,不会照顾他不说连医院都不肯来陪,害的他这个前男友被训斥。


  这边刚刚安置好佐助,鸣人的手机就响了,「老妈?」他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睡得不安稳还挂着吊针的佐助,离开病房的同时接通了电话,「老妈,是我,什么事?」


  「漩涡鸣人!你为什么这么迟才接电话啊我说!」


  「妈,你声音小点,」鸣人捂住出声筒看了看周围,还好没什么人,「我在医院呢,会吵到别人的说。」


  「医院?」电话那边玖辛奈有些紧张了,「你病了?在哪呢我说,妈妈过来照顾你?」


  「不是我,是佐助。」


  「佐助是……小佐助?」


  「对啊,宇智波佐助,」鸣人笑了笑,想到之前老妈对佐助特别好还总惹得他吃醋呢,「你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呢,」电话那边的声音温柔了下来,「这些年你跟他还有联系啊?他是回国回木叶了么?那孩子现在一个人在木叶你要多照顾他一下啊。」说完她想了想,「要不还是我来看看他吧我说。」


  漩涡鸣人听得有些疑惑,「他一个人在木叶?富岳叔叔他们呢?」


  「他们五年前就搬走了,好像说是小佐助和小鼬跟他们吵了一架,吵的可凶了,还闹什么离家出走的说。」玖辛奈顿了顿,「那时候你爸爸还说,看来我们家鸣人小时候调皮一点还是好的说,该皮的时候皮,现在就变乖了。宇智波家的两个孩子小时候乖的叫人心疼,长大后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的说。不过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美琴她不愿跟我说太清楚,后来他们就搬走了,好像说是离开木叶回宇智波族地那边去了吧我说。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所以这些年佐助是一个人留在木叶的么——鸣人眨了眨眼,「是这样啊,我也不知道的说,最近才刚遇到佐助的,我之前也以为他出国了啊。」


  「欸,这孩子……小时候这么乖巧懂事的,怎么长大了还跟家里怄气了呢,你也要多劝劝他知道么?美琴肯定很想小佐助的。」


  「我……尽量。」


  「算了,你还是别弄巧成拙了,小佐助没跟你说肯定是不想告诉你,还是我来问吧。」玖辛奈的笑声传过来,「他病的严重吗,我下午就过来的说。」


  鸣人想了想后笑着说,「不用了,他现在在医大这边,你过来也不方便,老爸肯定还是不敢让你开车吧我说?放心,我会照顾他的。」


  「下周周末你不是要回家吃饭么?」玖辛奈也没有继续坚持,「带上小佐助一起来吧,就说我很想他了。」


  「……好的我说。」


  挂断电话后漩涡鸣人在病房门口踟蹰了一会,也许五年前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佐助这些改变肯定不是一蹴而就的,他隐隐觉得这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跟他有点关系,究竟该不该问清楚呢。


  脑内忽然闪过宇智波佐助脖子上清晰的红痕——也对哦——鸣人深呼吸几次后扭开门,「恩?佐助你醒了啊我说?」他看着宇智波依旧有些迷糊的眼睛笑着说,「烧糊涂了么,还认得我吗?」——问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在同一个城市生活了五年而相互不打照面,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当他看到那栋熟悉的房子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一定又做梦了。那个家他已经很久没回去过了,何况现在父母都搬走了。他始终觉得那个晚上应该是阴雨交加的,应该有一道道撕裂长空的闪电和落到地上一声炸响的雷鸣。


  可他一次次回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空气里都只漂浮着夏天干燥的热气和偶尔卷过的烦闷的风,真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傍晚,推开门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人——


  


  「鼬!?」宇智波佐助进门就惊讶的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人,顾不上问号就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坐在哥哥旁边的父亲板着脸咳嗽了一声,「这是你对这么久没回家的兄长该有的态度么,佐助!」


  哪怕一旁有母亲在开口缓和气氛但佐助还是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低头走过去说,「对不起哥哥,好久不见,你辛苦了。我刚刚在外面吃过了,晚饭的时候不用叫我了,母亲。我想回房看会书。」


  「佐助,等等。」宇智波鼬起身一把拉住闷头就想往自己房间里扎的弟弟,「我有话跟你说。」


  佐助一把甩开鼬的人,低声说,「你先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说完就跑上二楼,也不管身后父亲仍旧在责怪他不懂礼貌。


  不能怪我啊——宇智波佐助回到房间后就气的把自己摔到床上——他才跟漩涡鸣人吵了一架脑袋里一团乱,他也不想对哥哥这么冲的只是一时没控制好情绪而已。要不等明天哥哥休息好了他再去道歉,正好他可以带哥哥一起去找鸣人说关于去雷之国的事情。


  过了不一会佐助就听到了敲门声,他想了想还是过去开门,果然门口站着宇智波鼬,「哥哥,有事吗?」


  鼬点了点头,然后苦笑着说,「看来我这个哥哥做的实在是太失败了……佐助,我们非得这么说话吗?」


  「不是的,哥哥才没有失败!」佐助下意识的维护道,「是我不好,刚刚不是故意的,我——」


  「好,打住,」鼬恢复了以往的笑容伸手点了点佐助的额头,「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可以进去再说吗?」


  佐助点了点头,默默退后了两步让鼬进来。可这时候他手机响了,是鸣人打过来的——他抬头看了眼鼬,对方一副‘我等你接完电话再说’的样子让他有些心虚,毕竟跟鸣人的关系是瞒着家里人的,「没事,」说着佐助掐断了电话,「吊车尾打来的,大概是约我明天去图书馆吧。」


  「鸣人?」宇智波鼬难得的愣住了,「他要跟你去图书馆?」


  那是什么眼神啊——佐助有些不高兴的撅了撅嘴说,「鸣人现在已经是木叶大学商学院的高材生了,上学期还考到了奖学金的。他已经不是哥哥想的那种吊车尾了,我们暑假经常一起去图书馆的。」


  不,刚刚喊他吊车尾的明明是你啊——鼬收敛了惊讶,眨了眨眼后笑了笑,「抱歉佐助,我是很久没见过鸣人君了,不过你们的关系还是那么好啊。」


  「才没有……」佐助小声嘀咕了一句,刚刚才吵架了,说着手机上传来鸣人的短信要他晚上出来,他想了想后抬头问鼬,「一定要今晚么?」


  鼬点点头,见状佐助只好耸耸肩说,「好吧,哥哥的时间总是很宝贵的。」然后回了鸣人一条拒绝的信息后把手机丢到一边去乖乖坐到鼬面对,「那么,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直截了当的说,我不赞成你去雷之国。」宇智波鼬开门见山,「我是听妈妈说了这件事才赶回来的。」


  佐助挑了挑眉,「赶回来做什么呢?你凭什么不赞同我去雷之国?那边只有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吗?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都不如你,我——」


  「不,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鼬连忙截住他的话,「相反的,我一直相信佐助会成长为一个比我更出色的人。」


  「……」佐助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你们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也想大一就去的,可那边取消了交换生,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的努力,但是佐助你先听我说,」宇智波鼬再度打断佐助,他起身半跪在佐助面前伸手拨了拨弟弟额前的碎发,「我真的……非常抱歉佐助。我以为我离开木叶去雷之国,走的远远的话对你的影响就不会这么大了,结果看来是我错了。」


  佐助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下午鸣人说的话,喏喏的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真的是想去那边的医大深造那我非常赞同,你在雷之国的生活、学习、出行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妥当,」鼬不慌不忙的说,「可你扪心自问,究竟是为什么非要执着去雷之国?是因为你真的觉得在那边能学到更多东西,还是因为我在那边,你只是想证明自己不会输给我而已。」


  「我……」


  「你不需要着急回答我,我相信这个答案就是你心里。」鼬叹了口气,「对不起佐助,我没能成为一个好哥哥。我总把你当成小孩子,觉得身为哥哥的我理应变得更加强大更加优秀才能保护你。我的本意是想成为一颗树,为你遮风挡雨让你不用那么辛苦的长大,可现在看来我却变得一片挡在你眼前的叶子,不仅没能为你分担,还让你眼界变得狭窄。」


  「大一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怎么说呢,一方面,能够得到弟弟的崇拜并且一直被当做目标其实是一件让我非常高兴和骄傲的事情,可另一方面我实在不希望佐助的世界因为我而变得单调。」宇智波鼬笑着捏了捏佐助的脸,「我的弟弟这么好,他已经因为我错过了很多成长路上应该得到的乐趣,我又怎么能让他再失去更多呢?」


  佐助依旧不说话,只是抬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宇智波鼬。


  「可惜那时候我太瞻前顾后,不想让父母失望不想失去弟弟的崇拜又不想让你太受我影响,」说道这里鼬无奈的笑了笑,「结果事与愿违……这么一想,我果然是个很失败的哥哥啊。」


  「才没有,」佐助伸手搂住鼬的脖子,「鼬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哥哥。」


  宇智波鼬轻轻拍了怕弟弟的背,「所以这次我决定了,要勇敢一点给你做一个正确的示范。」


  佐助放开他惊讶的与鼬对视,「你要做什么?」


  「我把雷之国医大的职位已经辞掉了,」鼬笑着说,「我要加入晓。」


  「不行!」佐助下意识的叫了出来,「不行!晓……晓是那个总在战乱地扎营的无国界医生组织么?你身体不好不能去!」


  「佐助——」鼬拉了拉弟弟的手,「可那一直是我最想去的地方。」


  「不行不行的,」佐助摇摇头,「你知道晓现在是谁在管么?是那个宇智波带土啊,父亲从小就叫我们不要学的那个带土啊!」


  鼬好笑的看着弟弟满脸‘你会被那个贤二带沟里去的’担忧,「你啊,」他带点责备的戳了戳佐助的额头,「要有礼貌,那是我们的小叔叔。」


  宇智波佐助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他那个样子我凭什么要尊敬他!」佐助一直记得那个年纪比哥哥大不了多少的宇智波带土每年暑假都会来他们家玩,每次都会变着法的欺负他。可气的是当时自己还太小,打不过他被气哭了也只能拽着哥哥的衣角撒娇,结果鼬还总以为自己是跟隔壁的鸣人打架输了。


  鼬无奈的提了提眉头,「其实他现在已经——」然后回想了一下最近见到带土的样子觉得骗佐助说这个人已经变得成熟稳重的话,自己良心会痛,「身为医生不就应该去努力挽救更多生命么?我觉得晓才是我最该去的地方。」


  你看你都要回避这个话题——佐助乜着眼,不高兴的说,「先把那家伙放一边,父亲那边你就说不通。他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放弃学业的,你不是快评教授职称了么?马上宇智波家就有再出一个医学天才了,他肯定不会同意你在这时候去晓当什么义务医生的。」说完他低下头,「父亲眼里你是一定要继承家业,撑起这个宇智波的……他不会允许你这么胡来。」


  说道这里鼬也静了静,他点点头,「是的,我猜父亲也不会同意。」说完他抬眼认真的看着佐助说,「其实这个念头我一直都有,但是就如我刚刚说的,我总是不够勇敢,不敢面对父亲母亲失望的眼神,所以一直活着他们的期待之中。我是这样,你也是,我给你做了最糟糕的榜样。」


  「直到母亲跟我说你要去雷之国我才算彻底明白,不能再这么下去了,」鼬单手扣着佐助的后脑勺将两个人的额头靠在一起,「我想做一个好哥哥,我想让弟弟看看我勇敢的样子,想帮我弟弟找回他自己的人生。」说完他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跟父亲母亲说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我的决定。」


  佐助愣愣的看着鼬,不知不觉也站了起来,「你会被父亲打的。」他认真的说,「一定要现在去说吗?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可以等拿到——」


  「我不能等到那个时候,佐助,」鼬笑着说,「我必须现在就把自己从你眼前挪开,让你看清楚到底什么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如果你坚持去雷之国就是你的梦想,那我会把那边的琐事为你安排好。但是如果不是,甚至你都不是真的想学医的话……」他走过去拥抱了下自己的弟弟,温柔的说,「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别怕。」


  「宇智波佐助,」鼬指着他的胸口说,「要记得你是宇智波佐助,你是这个名字的主人,不要让自己输给了‘宇智波’。」


  当你的眼里不再执着于我的背影不再执着于这个家族的时候,你能看到的才是真正属于宇智波佐助的风景。


  


  他不知道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不一会楼下就传来父亲的责备声。可惜那会他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麻,完全无力听清楚他们究竟在吵什么,吵的有多激烈。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超越哥哥。可如今他哥哥告诉他,‘你的目标错了’,‘我把自己从你眼前挪开’……现在他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这种时候他又很羡慕鼬,同样是在父母的期待下选择了医学这条路,偏偏鼬就能走着走着找到自己真正的理想,可我呢——


  我的理想又是什么呢?


  床边的手机一闪一闪,佐助无意识的抓过来就看到了鸣人的短信,「吊车尾的……」他囔囔道,看着手机上那个人‘你不来我是不会走的说’的留言,他才觉得一直跪坐地板上的腿有些凉,暖暖的血液流过居然有些发麻。


  佐助努力的揉了揉腿后站了起来。不得不承认,鼬说的很对,自己的确是为了他才想着去雷之国的,如今这个目标已经不存在了那他的确没什么理由非去不可,何况……


  他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虽然他还没想到未来到底要怎么走,但眼下他很清楚自己并不想跟这个吊车尾分开。「唔……」忽然胃里抽搐了一下,佐助看了眼时间才发现居然已经是凌晨了,心疼了一下没吃晚饭的自己。那个吊车尾大概已经吃完夜宵回家睡觉去了吧?让那个一分钟都闲不下来的笨蛋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半小时就算奇迹了。


  楼下已经再度恢复了安静,佐助想了想还是决定摸下楼去弄点吃的。还没等他走到厨房就看到父亲依旧正襟危坐在客厅里,虽然心里喊了声不妙,佐助还是老老实实的对父亲点了点头,「父亲。」


  「鼬简直太不像话了!」宇智波富岳的声音仍旧带着怒气,「不知道跟那个带土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的职称不要跑去战场上做什么!战场那有实验室吗?有进行科研的条件吗!?」


  佐助低下头,但是在心里默默的赞同父亲关于带土的那句评价。


  「佐助!」富岳点名说,「你不能受他这种影响!给我安心准备去雷之国医大上学的事情。」


  宇智波佐助抿了抿嘴——这是……因为哥哥已经不听你的话,所以才把那些要求和期待都转嫁给我的么?


  富岳见小儿子不回话,大声呵斥了一句,「听到没有!」


  「我不……」


  「你说什么!?」宇智波家主瞪大了眼睛,无法想象今晚是怎么了,向来懂事的大儿子忽然要放弃学业,而听话的小儿子居然对他说不?


  佐助咬咬牙提高了音量说,「我不!我不想去雷之国了!我要留在木叶!」


  富岳一下子拔了起来,走到佐助身边问,「你再说一遍?」


  陡然而来的压迫感让佐助有些发憷,可一想到刚刚鼬说的话和下午鸣人难过的样子就咬了咬下唇忍着抖动说,「我要留在木叶。」


  「你已经从木叶大学退学了!」


  「……我可以再考。」佐助想都不想就说,「而且雷之国医学也并没有比木叶高明,我……我不想去那边了。」他越说声音越大,「我不去——」


  「啪——」


  直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为止,宇智波佐助都不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伸手捂了捂脸颊才发现自己的手凉的惊心,嘴角传来铁锈的味道,甚至眼眶都在发烫——


  从小到大,他真的、一直都、非常努力的当一个宇智波家的好孩子。他愿意拿比别人多十倍的付出换取父亲一个满意的点头——可这太难了,他前面有一个太过优秀的哥哥。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停止过追逐哥哥的步伐,所以哪怕排开宇智波鼬不看,宇智波佐助也是一个优秀到足以让他们家骄傲的孩子。


  他原本以为,就算不如哥哥,他也是父母的骄傲——原来不是。


=====

文笔不够所以解释来凑一下

脑洞这个的时候想的是少年的鸣佐两个多少都是对对方有些误会的。两个人都会直接把对方理解成自己想象中理所当然的样子,比如吵架了鸣人会觉得他们有冷战期但佐助不主动去找对方只是因为没啥事,比如鸣人说会等下去佐助就觉得他只是这么说而已就跟他保证不会再迟到是差不多的意思……

长大之后明白他们需要平等,不要把自己摆在比对方低的位置也不把对方捧得太高之后再甜甜蜜蜜的HE

最后我不是黑富岳爸爸,爸爸才跟尼桑吵完架心急了而已_(:з」∠)_


警视厅的坑因为总觉得写的有漏洞一直修修改改过几天再填~

评论(11)

热度(129)